那时候正好是春天,小屋前院梨花开得一簇一簇的。周宁坐在门前看着齐司礼削木头,因着他想要一只矮桌,可以放在院子里斟酒用。

        男人那把长发未束,白发披散一身。他从旁侧看着发尾扫在了地上,凑近了将两侧编了发辫拢着剩下的束成一股,松松的结留在肩颈以下,惹得男人很是不满地瞧他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束得紧些、高些,你看这样像做事的吗?”

        周宁拖长了调子问他什么是做事应当有的装束,年轻将军被问得低恼,但还是回答,“当然要更为干脆利落!”

        周宁于是犯愁,想要按着平常的法子重新给人系一遍,被伸手挡了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你就是想看我这样,是不是?”

        周宁不置可否,只挑了齐司礼削好的要用作桌面的木头,在桌沿用小刀细细刻出一簇生动的梨花来。

        两个人一起做事,当天下午,被打磨好的矮桌就放在了前院。旁侧支了两张椅子,制作手法要更为生疏粗糙些,是前两年齐司礼做的,木色已经变得陈旧了。

        黄昏时候,周宁坐在椅子上看书。矮桌上两只漆了花的木酒杯被各自斟上七分满,从远出来的风将头顶的梨花搅落了,白玉一样的花瓣便飘飘转转落进那七分满的酒杯里。

        最后被齐司礼端着一口闷了。

        余光瞥见齐司礼的动作,周宁放下书转头看过去,“梨花该是什么味道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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