烛火摇曳的花灯顺着潺潺的河流往山下去了,放灯的素衣青年堂堂地在溪边坐下。他伸手摘了一片绿叶,指腹沿着叶面很是清浅的脉络抹了一把,折了叶子递到唇边去,很快便有轻快的小调合着溪流声一点一点悠扬漂转开了。

        不知道过去多久,终于有脚步声近了。

        铁衣在月色下泛着寒光,从山下来的年轻将军银白发辫飞扬。他瞧着坐在溪边的人,金眸里有深邃的兽痕。林间的风从他身旁掠过,深红斗篷被扬起一角,但更多的,是他身上的血腥气和硝烟味,被风裹挟着流向不远处,惹得吹曲儿的人蹙了眉头朝他看过来。

        “莫非这还能怪得我?”

        刚从战场上归来的将军微微扬起下巴,看着很是倨傲的模样,但清隽的脸上已经隐隐带了情绪,“如果你下山接我,我就有时间收拾收拾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闻言,坐着的人不好意思起来,“我也是才回来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啧——”齐司礼走近了,冲坐着的人伸出一只手去。待到青年温热干燥的手搭在他手里,他一用力将人拉起来,这才并肩往着山上的小屋走,“又是去哪里看了什么?山麓亦或河川,你就不能待我得胜归来,一道去?”

        他话说得淡,但旁边的人还是习惯性没有应声。他也不在意,只瞥眼瞧着青年被碎发修饰得格外柔和的侧脸,扬声叫,“周宁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……嗯?”

        周宁原本数着石阶,一被叫了名字,登时忘了个干净。他有些懊恼,但对着齐司礼的时候面上不显,只转头看过去,“怎么了?”

        齐司礼清了清嗓子,问:“你是如何得知我要回来的?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啊,我是如何得知的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内容未完,下一页继续阅读