程嘉璇渐渐止住泪眼,见他说话条理清晰,对不少事也记得准确,实在不像壹个病人。而他今日情形也与前几日大不相同。学着他也压低声音,道:“你到底是病好了呢,还是……还是——从来都是装假吓唬人的?”

        玄霜哼声道:“哦?”从椅上撑起身子,凑近了她面前,道:“是与不是,你来猜猜看啊。我再跟你打壹次赌,如何?”竖起壹根手指,做“壹个赌”之约,却又突然转过手腕,指尖在她脸颊上戳了戳,嘴里发出“都”“都”的声音。这倒是有几分恰如壹个孩子所为。

        程嘉璇哭笑不得,也是实在被他折腾得m0不着头脑,还想再发问时,站在最前的壹位法师忽道:“准备就绪,做法就要开始了。请闲杂人等暂时退到白圈外等候。”

        程嘉璇还有些依依不舍的看了玄霜壹眼,道:“那,我就先去啦。你可要快点好起来,别忘了,你还欠我壹个问题。要是你总疯疯癫癫的,我……我……也会照顾你,直到你真正清醒过来为止……”玄霜向她g了g手指,附在她耳边,低声说了句话。程嘉璇听得神sE大异,双眼猛地张大,不敢置信的又看了他壹眼。直到身边众人再三催促,这才慢慢退了开去。

        众法师点起火把,焚香祭告,以通天地。随後便围着玄霜,跳起舞来,手中火把举举落落,口中念诵咒语声不绝於耳。玄霜壹条腿搁上膝盖,脚尖轻轻晃动着,悠闲的打量面前众人。萨满法师做法时常戴面具,其上绘得是牛鬼蛇神等物。为求震慑诸鬼,将图形画得壹脸凶狠。玄霜见状,仅戏称为“壹群脸上涂得花花绿绿的怪物”。

        又见当先壹人,唱到兴致最高之时,甩下外套,袒xLuOrU,拍着x膛又唱又跳。另壹人接过火把,将嘴唇凑到火焰前,x1了壹口下肚。停了停只听“呼”的壹声,将火苗都送到了手臂上,壹簇火苗来回滚动,而臂上皮r0U却无烧灼。

        玄霜不禁赞道:“好啊!这壹手来得漂亮!也教教我成不成?”那群法师仍是自顾着念咒跳舞,就如没听到他的话壹般。玄霜大受打击。又过了没多久,那露出x膛之人擡去手掌,在x前缓慢m0索。玄霜心下猛然生出种极为不祥的预感。这情形突如其来,明知都是他们有意使出的幻象,心下却仍不禁慌张,难以排遣。

        果然,下壹刻,那人手里就捧出壹颗心脏。这情形除了b玄霜样貌满不在乎得多,几乎就是当日之事的翻版。玄霜壹想到此,忍不住就打了个寒战,连累得全身都在瑟瑟发抖。

        多尔衮和顺治站在圈子不远处。见这情形,低声道:“皇上,你瞧那恶鬼已经按耐不住,开始动弹了。”顺治道:“嗯。但愿能够收效。”

        程嘉璇则是忧心忡忡的来回观察,心里不住回荡着刚才玄霜对自己说过的话:“假如我的病当真好了,还需要回答你什麽?”程嘉璇思前想後,总觉得那便算是默认,称他生病确是假装来的。但场上还有这许多王公大臣盯着,还不知这是否算做欺君大罪。又感壹阵焦虑。

        玄霜见这几人分别示演地狱中处处惨象,身子颤抖得越来越厉害。那边厢顺治只道是鬼祟正与咒语抗衡,两者相斗,不分上下,还隐有些担忧。

        玄霜JiNg疲力尽的坐在椅上,脑中天马行空。时不时兴致大发,照着旁人喜见,壹连摆出是十数个表情。然而他自娱自乐,任凭花样再如何翻新,仍是驱散不去身旁手鼓相撞、锣声喧天的连番噪音,脑袋如yu炸裂。最後实在闷乏无趣,索X将那些法师当做壹群耍猴戏的。吹过几声口哨,时而鼓掌起哄,到得後来,想起如今是自己坐在法阵中,时而呆滞,时而嬉笑怒骂,由人围观。不知谁才是那真正的跳梁小丑。

        过得良久,玄霜只觉从Si到生走过了无数遍,终於等得那群法师从身旁散去,圈形列为壹排,同去向皇上复命。顺治也早已等得不耐,先前不敢打搅做法,才始终没开口催促。这会儿急问道:“情况怎样了?”

        壹位法师叽里咕噜的说了壹通,谁也听不明白。唯有壹名侍卫面有顿悟之sE,他正是起初由多尔衮派去相请法师的跑腿奴才。代为禀报道:“回皇上的话,大师说,淩贝勒的怪病突如其来,乃是因沾染邪祟。经此番做法,已暂时驱除净尽。可是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内容未完,下一页继续阅读