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难临头之际,万般无奈下,凛然不惧是壹回事;但凡尚有壹线生机,绝没哪个人会铁了心,非要耽在原地等Si。楚梦琳也听了那青年指挥,三人在记号前站为壹排,互挽着手臂,每迈出壹步,都壹齐报出步数:“壹”、“二”、“三”,走完五步後,三人站定,那青年让到壹旁,道:“下面我数‘六’,你们先迈左脚,右脚不必跟进。六!”目测他们壹步跨出的距离,估计半步所占长度,找准位置,向右壹转身,火把向前推出,果然看到面前是个黑黝黝的洞口,正位於目光Si角处的墙缝间,若不是事先预计准了,举火把探前去照,委实难以发觉,怪不得每每途经此处,总不免擦肩而过。

        那青年从小洞走了出去,左右张望,正见两边的雕龙石柱,壹只龙头上还沾有斑斑血迹,知道确是来时的入口,喜道:“大功告成!”重新走进甬道,指挥着二人也按他所朝方向站立,以便调转回最初视角。

        多铎正与楚梦琳讨论甬道奥秘:“我听说远在西周古墓中,有种机关叫做‘悬魂梯’,每廿三阶为壹个轮回,上不去下不得,不断在原地打转,与此原理应有共通之处。不过那是壹段楼梯,这儿又算什麽?悬魂道?”

        楚梦琳沈Y道:“悬魂梯壹说,我也听过,并非灵异现象,而是壹种利用九g0ng八卦之术,所布置的巧妙机关,仅需极简单的道具就能摆布得人头昏眼花。记得当初我到无影山庄取断魂泪,几个老家夥就用这阵形对付我,在庭院里堆满了大石头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那青年喜道:“对,对,无影山庄被祭影魔教满门尽灭,夷为平地,此事曾在江湖中广为盛传。你们後来既能放火烧庄,定然知道这种阵势的破法!哎,小丫头,你倒是深藏不露啊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楚梦琳心下壹虚,那青年称赞自己,虽属难得,却也不敢借机自夸。并非面皮太薄,说不出口,而因回想当时情形,江冽尘事後说道:“起初若非我的提醒,你现在还困在那石头阵中,叫天不应,叫地不灵,只怕要恼得跺脚大哭。”而她确是在阵中被困得寸步难行,急得又是跳脚,又是挥剑乱砍,直到江冽尘暗中弹出碎小石子,在她身边铺成了壹条轨迹,将路线标示完整,才得以破阵脱出,只说“提醒”已经是擡举她了。过去能破解的阵法,现今突然不会破了,再吹嘘反成自取其辱,为替这句漏嘴遮掩,只好道:“你着什麽急?我还是没机会领教,老家夥们怕麻烦……”想想不会有人怕麻烦赛过怕Si,改口道:“老家夥们笨手笨脚,我们都攻到正殿上了,才见他们在园子里堆放石头。”

        那青年暗觉好笑:“到正殿总该先经过园子,难道你见他们搬石头,就故意绕开回避,好给人家行壹个方便麽?”

        多铎见多识广,听她提起灭无影山庄的旧事,稍加思索,也便想通了经过。他曾与江冽尘同临战场杀敌,心下对其身手智谋早就十分佩服,却不愿从嘴里说出赞赏言语,对於那些有目共睹是远不如己者,随口自谦几句,也觉不妨,因此没揭穿她这编得条理不通的谎话。反而楚梦琳是祭影教下属的身份,事先并未向那青年挑明,他得知後竟毫不意外,倒令人倍添疑虑。

        壹时间三人各自冥思苦想,过得好大会儿,那青年道:“你们有没有听过,让壹个人蒙住双眼向前走,他心里所想是走直线,可实际走时就会有偏折。”楚梦琳道:“我听说过,却没试过,那又怎地?这当口提那些没相g的做什麽了?”

        那青年道:“没有试过,那咱们就来试试。不过事有不同,规矩也要稍作改动。”从袖口掏出壹根绳子,道:“你不用蒙眼,将绳子贴牢墙壁绷紧,拿着绳头,壹直向前走,我在後方观察,依此行事,想能找出正确的拐弯位置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楚梦琳没好气的道:“骗人的吧?这哪能看得出来?你自己怎麽又不走?”那青年也没好气道:“我跟你说了,我要在後方找出正确位置,若是我拿着绳子走,你会找位置麽?你不会。否则刚才也不用说‘这哪能看得出来?’。所谓你不拿绳头,谁拿绳头?嘿嘿,正是你不入地狱,谁入地狱?”

        多铎与那青年相处渐长,慢慢看出了些门道,知他虽喜顶嘴,不过是生X滑头,实际却是个JiNg明能g之人,浑不似楚梦琳的无端找茬。说道:“你依着他就是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楚梦琳眼里闪过片刻黯淡,最终仍点头道:“好。”瞪了那青年壹眼,愤愤地道:“你找着了就立即告诉我,要是失败,瞧我不找你算账!”拿起壹端绳头,快步走远。那青年在後面叫道:“喂,慢些,记着绳子须时刻贴紧墙壁!”又对多铎道:“大人,壹个人不如两个人,您也帮我留意着些,看绳子在哪壹处突然……不够直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多铎点了点头,那青年自觉解释道:“这和‘当局者迷’的道理壹样,只有用另壹件有形有质的物T代入其中,作为旁观者,才能得见玄机。”多铎似懂非懂,道:“那根绳子够长麽?”那青年道:“够了,绝对够了,你还没看出来?其实咱们只是被困在壹处极小范围内打转,早先没有标识,也没什麽感觉,後来还不是算出了步数?此事包在我身上,您只管放壹百个心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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