蓝忘机初来彝国,还是早春时节,于宫中授琴多月,不知不觉已过初夏。江澄的琴技并未有多少起色,成日里练习拨弹挑抹的指法,虽枯燥乏味,他却从未有过怨言。这日两人依然对坐传琴,未至一刻,忽有宫人来奏,传皇帝旨意,令二人前往御园。

        魏无羡已多日不在夷陵,今日突然归来,江澄自然喜不自胜,忙忙领旨动身。此时夏初天气,园中百花绽放,争相斗艳,奇石琳琅成异景,千红万紫映朱台,更有牡丹芍药芬芳,香飘十里不绝。

        可江澄日夜忧心,哪有赏景的心思,他入园后不久,就见魏无羡一席黑衣,正立于花圃中,周身魔气漫漫,与这花木绿景格格不入。皇帝不知道在沉思什么,修长的手指一折,顺手拈下一朵白玉木兰。那花在他手中被一团魔气迅速包裹,瞬间枯萎凋零,跌落在泥地上,被魏无羡毫不在意地一脚踏碎。

        江澄走得近些,方瞧他双瞳血红,身上似乎有淡淡的血腥味,不由心中一惊,脱口而出道:“陛下!”

        随驾的宫人侍女立时跪俯在地,口称万岁,蓝忘机也跟着跪拜行礼。

        魏无羡转过头。他的脸色似乎更苍白了些,阴冷的面孔上没有半分情绪,一双赤瞳只紧紧盯住江澄不放。待这狐妖一步一步,踏花而前,直至完全落入他怀中,皇帝紧绷的面孔才略略有了一丝松动。

        江澄被他紧紧抱住,那股血腥味突地浓烈起来。他担忧更甚,轻声问道:“陛下……可是哪里受了伤?”

        魏无羡沉沉道:“无事。只是今晨回返途中,被一小鬼的箭射中了手臂。那小鬼站在远处树间,孤模糊瞧着他身量不高,逃得倒是极快,孤遣了人去抓他,到现在还未有结果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老君曾言明,这暴君前世乃西土魔帝,凡俗法器难以伤他,可他如今竟然被一少年的箭射伤,这其中必定有所蹊跷。江澄眼皮直跳,忙问道:“陛下可曾注意那箭?箭上是否有何异样,会不会有毒?”

        魏无羡道:“并未附毒。只是这箭瞧来与普通箭矢不太一样,孤没兴趣,教他们拿去研看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江澄又想查看那箭,又担心魏无羡的伤,两相攻心,万分着急。皇帝却仿若全然不在乎的模样,见他皱着细眉不语,不由将他搂抱得更紧些,低笑道:“阿澄这是担心孤?既如此,不若陪孤在这园子里逛逛,也好散散心。孤数月未见这般景色,倒是很想在园中赏花游玩一番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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