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沈家的大公子身份何等尊贵,沈大人和郡主娘娘怎为他说下这样一门亲事,娶一个癸君?”

        癸君虽是男身,却极易生育,卖给牙婆可得好多钱。但正是癸君多用来买卖,身份卑贱,社会贵族官僚阶层的人对他们嗤之以鼻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周妹妹你来京晚,有所不知,那位是姜府嫡妻所生。姜老爷虽说官位不如沈家,但好歹是个书香世家,况且咱们新娘子从小养在他亲外祖母身边,那可是京州安国公的嫡母,倒也是血脉尊贵。瓦肆牙婆手里的癸君是甚东西,岂能和他相提并论!沈府大公子身子骨一直不好,是要娶一位极易生养的癸君来延续香火血脉了。不然这破天的富贵岂不是要落到那偏房所生的浪荡二公子身上。郡主娘娘岂能遂了他们的愿,白让人耻笑了去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周氏一惊,这嚼舌根骂到沈家主子身上了,四下瞧了瞧,幸好没人在意,忙递了杯茶。“姐姐喝口茶润润,大喜的日子,慎言慎言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这上骑都尉夫人刘氏也自知失言,讪讪一笑,拣了块牛乳糕塞嘴里,一心只看戏台上,再也不说话了。

        戏台上那位脸儿清秀身儿尊,性儿温克情儿顺,如此潇洒英俊的正末一角,却行了那浪荡淫乱之事,被人抓了个正着。抓他那人倒是毫不客气,咿咿呀呀痛骂道:“谁着你夤夜入人家,非奸做贼拿。你本是个折桂客,做了偷花汉;不想去跳龙门,学骗马。[1]”

        咱们再去瞧瞧与沈家结亲的姜家现下如何。

        那姜大人的继室郑芸之,纤纤玉手搭在自家大人的暗底纹的圆领袍礼服上,帮姜大人理着衣领,又柔声细语地安慰道:“主君,那沈家到底是派了二公子来接亲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哼!”谁知姜谦脸更黑了,手一拂,甩开郑芸之,坐在椅凳上,闷闷喝了口水。“你当初非拦着我,不让我辞退了这门婚事。那沈知聿是个病秧子,接个亲都起不来身,沅儿嫁过去怕是没几年便要守寡。”

        郑芸之听了这话脸上虽未有任何表情,心里早乐开了花。自老太太过了身,姜沅也被接回姜家。这孩子虽说是癸君,模样生得比姜府大大小小的孩子加起来还要好看。这姑且不说,让郑芸之最忌讳的是这孩子竟有一颗八面玲珑心,读书识字做文章,都比自己请了名师教导的大哥儿强上百倍。才接回来几年,就哄得主君开心。癸君到底是男子,若主君把这偌大的家产都给了这嫡子,再为他结个上门女婿的亲,那自己用尽手段,苦心经营得来的一切岂不付诸东流。

        郑芸之挤到姜谦身边,虚靠在他肩膀上,柔情似蜜地说:“主君,若不是沈家大公子害着病,沅儿还攀不上这荣华富贵。沅儿嫁过去可是一院主母,何等尊贵。更何况郡主娘娘对大公子的身体必定比我们还要上心,多少名贵的药流水似的用着。哪儿就那么容易丢了命啊,您就放宽了心罢。”

        郑芸之瞥见姜谦的紧皱的眉头似有舒展,忙说:“今年大雪天,多少地方都受了灾。这样冷的天,身子骨不好的人病情难免反复。您瞧着吧,等来年开春,咱们家沅儿定能怀个沈家嫡长孙!”

        其实这郑芸之哪儿会那么好心,要是有好事儿她自己先捡了去,还能轮得到姜沅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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