厚重的铁灰色云层像巨笼一般笼罩下来,顷刻间大雨滂沱而下,形成密密麻麻的雨幕。

        沈榷怕过了雨气给吴蔼意,拿了帕子好好擦了擦才推门进去。屋子里没燃火烛,昏暗又冰冷,明明是夏季,整个屋子却透出冻人的寒。

        坐在地上的女子体态纤妍,姿容清雅,身上披了件滚雪细纱的衣服,愈发衬得她身量单薄。她的手瘦得骨头凸起,仿佛承受不住玉蝴蝶步摇的重量,一下又一下晃动着,引得上面流苏发出清脆声响。

        摇篮里的孩子睁大眼睛,伸出白嫩嫩的小肉手,想要抓住蝴蝶。

        孩子出生以后,吴蔼意从不抱他,全交给乳母扶养。半岁时换了个新乳母,那黑心乳母竟想捂死孩子,幸好当日沈榷得了些新鲜玉兰饼想早些拿来给吴蔼意尝尝,刚进屋内便见到这一幕。那妇人慌慌张张松开手,孩子瞬间爆发哭声。妇人跪在地上磕头,辩称自己只是给小公子盖被子。沈榷气极,拔了剑,一剑刺死了她。

        吴蔼意听到动静,从内阁走出来,看到襁褓中的小孩脸色憋得通红,使劲儿哭着,声音都哑了而。沈榷身上带血,不好抱孩子。于是,她无奈走过去,动作不熟练地抱起孩子哄他。孩子是个小人精儿,小手握住吴蔼意的手指,停了哭闹。

        从那之后,摇篮移到内阁,吴蔼意便经常坐在摇篮边看着他,但是她也不抱他,只是静静看着,最多有时候拿步摇逗他玩。

        吴蔼意的改变已经让沈榷很知足,他给走过去把大氅披在她身上,然后捏捏孩子的脸颊肉。“安儿今日乖不乖?”

        摇篮里的孩子还不会说话,咿呀咿呀吐着口水,想要搭话。

        那女子并不理会沈榷,见沈榷来了,便把孩子留给他,自己起身倒进床榻。

        沈榷跟着走过去,坐在床边,附身亲了亲女子的肩头:“意儿,用过饭了吗?你现在太瘦了,大夫说要多进补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放我走。”吴蔼意只说了这一句,久久听不到沈榷的回复,她坐起来,攥紧沈榷的衣领。“孩子给你生了,为什么还不放过我!我不愿被关在这里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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