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路向南,苍天一视同仁,将乾涸遍布大地,饥馑荒年才刚刚开始,这预示着这人间,将一步步化为炼狱。

        路上行人,眼神中的恐惧,说明着过往痛苦的记忆,再次被唤醒,未来变得无法预料,“朝不保夕”煎熬着每一个人。

        绝望彷佛吞噬掉了,世间一切的欢笑与希望,争执、掠夺、冲突、猜忌,无时无刻、无所不在地恣意蔓延;是慈悲与怜悯,勉强支撑着脆弱的秩序,没有人知道这最後的良善,会在什麽时候溃堤崩塌?

        一官一路晓行夜宿,沿海岸南行,途中运气好时,能遇上当地大户人家施粥赈济,他委身其中,也能混上几口热粥充饥。

        偶尔,也或许能遇到些善心人士,愿意让他用力气活换顿饱饭,但在大部分的时间里,就只能y挺着,有一餐没一餐地赶路。

        饥饿激励着他加紧向前,因为一官不断说服自己,只要到了广州,大城市里就容易赚钱,就能摆脱这种饮食无继的困境。

        至於父亲给他的那碎银,一官决心不到万不得已绝不动用,只因那锭银其中,满是关怀与呵护,并寄托着对双亲的依恋与记忆,他不忍花掉,希望能够一直保留下去。

        就这样,一官快速穿过漳州,直奔cHa0州而来。

        这日,他来到cHa0州城北的诏安,行至分水关前,由於天sE已晚,关隘已关闭,无奈之下只能待明早开关,再行过境。

        分水关,乃是闽粤之交界,有“漳南第一关”之称。过了此关,意味着自己便彻底离开了福建地界,故乡已越行越远。

        这夜,他在附近找了间小客栈,打算就在门外将就一夜,明早再与客栈里投宿的客商,一同过关。

        他当然没钱住进客栈,这种关卡要道上的客栈,规模虽说都不怎麽大,但价格却绝不便宜。客栈会开在这地方,就是要赚那些,赶不及过关的客商们钱,这种别无选择非住不可的客人,就连想讲个价都难如登天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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