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少游知道朱秀才很会察言观色,所以并不觉得意外。

        他压低了声音,问道:“你今天在府衙里面调查时,可有见到知府?”

        心思敏锐的朱秀才一听这话,立刻明白了秦少游的意思,小声回答道:“并没有见到知府本人,不过我有通过旁敲侧击的手段,向府衙里的官员和差吏们打听,都说知府除了不喜政务外,并没有什么异常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堂堂一个知府,居然不喜政务?

        那他喜欢什么?捞钱吗?

        秦少游轻轻摇头。

        朱秀才看了他一眼,小声问道:“大人可是在怀疑,犯由牌成妖一事,与知府有关?”

        秦少游也不瞒他,回答说:“倒也不是怀疑此事与知府有关,就是觉得知府把犯由牌弄到衙门外面去制作、使用,实在有些荒唐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朱秀才嗤笑了一声,语带嘲讽地说:“当今世上,许多官儿做的事,都很荒唐。不过这个知府,应该是与犯由牌成妖无关。因为他三年前到雒城上任,就立下了这么个规矩。而行刑台木板被制作成犯由牌,则是今年初的事。”

        秦少游瞪了朱秀才一眼,提醒道:“在旁人面前,可别讲这些牢骚话,须知祸从口出。还有,你现在也是个从七品的官儿了,讲这话,不等于是骂了自己吗?”

        朱秀才自嘲的笑了笑:“我就是在骂自己。有时候想想,我干的一些事,确实很荒唐……不过大人您放心,我也就是在您面前发发牢骚,有旁人在时,绝对不讲这些话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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